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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桂园。1-1-1住的清河建司徐国民经理,1-1-2住的清河建司童非施工员。徐经理在面上与工农兵学商头面人物花天酒地;童施工员在底层默默施工和主持内务。究其原因,一个是老板一个是雇员。公司内外却把他俩看成老大、老二。
这种老大、老二的关系,时有展现,那就是接洽业务的酒席上:划拳打码杀家搭子时,徐经理高叫“1心敬你。你喝,你喝。”“2哥们好呀。你老弟喝了。”童施工员虽已不胜酒力、脸红脖子粗,还得端起酒杯一口吞,说:“老……老哥这话,是杯毒药,兄弟已喝了。”
平基,没料到粘土丘里包裹着巨大的青石岩。包工总价是讲死了上船的。徐国民刚刚组建的清河施工队技术、力量、机械乃至资金还属小打小闹,便一筹莫展,又不能丢干柴。正巧凤凰山技工校基建班毕业,虽读的是大学课本拿的却是中专文凭的童非找不着工作,无所事事游荡到这里来看在建的政府工程养猪场——他心里纯属关心的是吃猪肉的问题。见到徐经理满脸愁容,说:“几十公斤炸药就解决了。”徐经理白了童非一眼,说:“你小子说话倒轻巧——就像拈根灯草。我施工队从来没买过炸药,国家会批吗?即便要批,这第一次买炸药不知要跑好几十个衙门盖好几十个公章,别说得花多少求神拜佛的钱,工期也输不起!”童非说:“这里不是农村吗?都在使用硝酸铵作肥料。徐老板去弄来硝酸铵、锯木屑、菜油,我立即就能炒成炸药。”徐经理疑问:“真的?”童非说:“还会有假!说假话不是人。”徐经理说:“如你小子说话兑现,我俩结八拜之交;我买个同1单元的2套房我俩1人住1套,永远免收你的租金。”童非却又犹豫:“这炸药……国家?”徐国民拍拍胸膛:“我平基,我炸青石包,关你屁的个事!天大的事,我顶。与你风马牛不及!”童非说:“哪?好吧。”
搬新家那天,徐国民叫来两辆的士贴上金字双喜,他和童非一人乘一辆缓缓行驶在搬家公司贴上“八拜之交徐国民、童非乔迁之喜”的大货车前在市里游了三圈。童非问坐在身边的女友狄莱喜:“莱喜,你有啥感想?”莱喜说:“就像古装剧上中了状元骑高头大马游街。”童非说:“我怎么倒感觉到我们是徐老板打出的广告!”
徐国民、童非住1个单元,徐国民老奸巨滑又得到童非的鼎力相帮。不到2年清河施工队就更名为清河建筑安装公司,继后又购置了建筑施工机械,还买了一辆夏利小轿车。初见成效后,徐国民便催促并协助童非与狄莱喜举办了婚礼。
两家人相处也融洽。徐国民家买鸡蛋、水果都是批发市场整件买。徐国民常叫老婆王汝惠1、20个鸡蛋,1、20个水果送给童非家。童非的老婆狄莱喜裂嘴笑。
一天,徐国民老婆王汝惠到童非家串门。见童非新媳妇狄莱喜正在擦门窗、拖地板,夸奖道:“好一个巧婆娘!你的门窗、地板擦得真干净。我真的笨,门窗、地板擦10遍都是花里胡哨的。有空给我指导指导。”
童非的老婆狄莱喜说:“王姐,你看你!说什么指导就隔外了。你家的门窗、地板我包下就是。”从此,狄莱喜负担起两家的清洁卫生。以后,狄莱喜还逐步负责起徐国民一家子的衣物浆洗及家务杂活。不时还叫道:“童非,死人!没听见?对门王姐叫你给她买米。”“童非,王姐说她家雨棚漏水,叫你给她看看、整整。”
徐国民的客人见狄莱喜跪在徐国民家擦地板时误认为她是徐国民家的女佣,说:“徐老板发了,房子有了、小车有了、下人也有了。”
童非对此心里是矛盾的:想摆脱老婆给人做无酬女佣的尴尬,又到哪去找房住呢;不另找住房吧,心中的阴影却无法抹掉——老板与佣人,虽然包住,产权却不是自己的;赏几个鸡蛋和水果也是徐经理整件买来不快吃就会烂掉……
1单元的忙人还得数徐国民,白天在工农兵学商中穿梭晚上在KTV歌厅进出。
这个周末却怪,徐国民的夏利停在家门口没动,却有人悄悄钻进徐国民的家。
快中午了,“童非,死人,耳朵聋了!对门徐总叫你。”狄莱喜扯着童非的耳朵说。
童非问:“叫我给他买烟?”狄莱喜说:“叫你,我听清了;做什么,不知道。你自己听嘛。”童非打开狄莱喜扯耳朵的手,抬头,听对门徐国民果真在叫,答道:“徐总,啥子事?”
“过来一下。”徐国民说。
童非到了徐国民家,见徐国民同其他三人在打大贰。
“快来,快来。”徐国民说:“给我打4盘。我屎胀了。”
童非说:“我?不……你打小家时去嘛。”
“胡说,屎尿不留情,还等得打小家!”徐国民拉过童非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说:“赢了,你自己进;输了,用我抽屉的钱付账。”
童非见其他三人都用眼盯着自己盼望自己赶快坐下,只好坐下应酬4盘。
童非打得小心谨慎、用心思考。还好,1盘下来竟自己小胡,10多胡。
童非将收到的除小家不应付钱外共计200元放进自己怀前徐国民的抽屉里。
“咚——嚓——”门被踹开,接着是平端手枪的两名公安员撞进屋来。
公安员说:“我们是治安科的。”亮出了证件。
公安员当场清点了赌金,37万8千5百元。
童非乖乖地举起双手,说:“别开枪。兄弟,别开枪。我……我是……我是帮徐总打的,进门不到10分钟,牌就打了1盘。赢的钱也放进了徐总的抽屉里。”
不容解辩,连穿好裤子从卫生间出来的徐国民统统押上大楼外的警车,送到了燕子岩公安局收容审查所。
童非在警车上一路嚎叫、解辩:“我…牌就打了1盘。赢的钱也放进了抽屉里。”
两名公安员根本不理采童非。警车驾驶员可能被童非的嚎叫烦了,回头说:“兄弟,嫖情赌义,敢赌就敢当。只打1盘就赢,赌神!”
警车到了收审所,一扇大铁门打开。两名公安将警车上押的5人交给值班室。值班公安说:“丢二仓。”童非第一感觉是:“丢”——我是物件吗;“二仓”——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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